十方所有諸眾生,願離憂患常安樂,
獲得甚深正法利,滅除煩惱盡無餘。
如前一般,為了十方三世的六道眾生而布施自己的身體、受用與一切善根等,並以此功德力,發願一切眾生能夠遠離身心的疾病,遠離輪迴痛苦的因――業與煩惱,因此得到圓滿、永恆的安樂;並願一切眾生獲得甚深正法的順緣,然後滅除一切煩惱――連絲毫的煩惱也沒有殘留而成佛。
「十方所有諸眾生,願離憂患常安樂。」發願十方所有眾生離開憂愁、過患並恆常安樂。佛經說五濁眾生有很多的煩惱,煩惱越多就越不快樂,然後就產生很多的疾病,尤其現在這個世界,像憂鬱症、躁鬱症以及其他很多沒聽過的病名,一天比一天多,所以要好好發願,讓所有眾生都能離開這些憂患和煩惱。「憂」就是憂傷、難過、沮喪等等;「患」是指一切疾病的過患,也是指業與煩惱等。希望眾生能夠離開種種憂患而常得安樂,如果前往醫院探視病人,就要好好發此願,因為有些人很想活下去,卻偏偏得到嚴重的疾病,令人心酸。根據之前的一則新聞報導,有一個美國人多年來一直不斷地買樂透,好不容易中了好幾億美金的大獎,卻同時也得到了癌症,他說如果能夠再活幾十年,這些錢他寧可不要,因為再也沒有比活著更重要的事了。「安樂」有二種,一是妙欲的安樂,即一般世間人以色、聲、香、味、觸等五妙欲為安樂;一是禪定的安樂,出離世間或是學習佛法者以禪定為安樂。當然禪定的安樂是最好的,因為打坐能讓心安樂,心安樂身體自然也會安樂,最終獲得成佛――永恆的安樂。
「獲得甚深正法利」依靠殊勝的正法而獲得解脫的利益。末法時代出現許多的邪說、邪師,故正法是極難獲得的,尤其現在的社會崇尚自由,可以任意創建教派,有些團體抄襲一些佛經的內容然後說自己是創始者,表面上好像可以利益眾生,但到底是利益眾生還是欺騙眾生?也是非常難抉擇的。然而,一個珍貴的人身寶若遇到不如法的師長而誤入歧途,這一生的修行就白費了,而且生生世世都不容易解脫,雖然大乘主張沒有一位眾生不能成佛,所有眾生最終都會成佛,只不過要經歷相當長的時間,所以選擇正確的道路非常重要。那麼如何選擇正確的道路?應依靠法脈清淨的善知識,於其座前盡量地聞思修。有的人只看了幾部經典,就以為自己具有大能力、大智慧,而對外宣稱自己是導師、大師等等,看起來好像在利益眾生,實際上是為了求取名聲與利益而已,如薩迦班智達說:「如果沒有牛的尾巴,無法賣出馬的肉;同樣的,如果沒有假扮好的一面,沒有辦法吸引別人。」一般來說沒有人會買馬肉來吃,但是如果旁邊放了一根牛尾巴,就會讓人誤以為是牛肉而買來吃;同樣的,外表似乎在做利益眾人的事,但是否真是如此就很難講。當今末法時期,有些人假借佛陀的名義,自稱可與佛陀直接溝通,有些人雖然念佛多年,但是沒有打好聞思修的基礎,就冒然跟隨這樣的人,連佛號都不想念了,我覺得非常遺憾,念佛那麼久了還會如此,想想說不定有一天我們也遇到某些自稱有奇特能力的人,立刻相信而導致走錯路,真的非常危險,所以聞思修太重要了,要腳踏實地、一歩一歩地去做。我講課多年,如果聽過課的人都留下,也超過好幾百人,有些人沒辦法繼續聽課也許是因為忙,也許是因緣不聚足,也許是遇到能和阿彌陀佛直接溝通的人,可見能夠聽聞佛法真的不容易。目前有些團體喜歡在名稱上加「正」佛、「正」覺等等,企圖混淆視聽,其實只要稍懂一點佛法的人,看過他們出版的書後都知道根本不是正法。所以我們要努力地聞思修,並且如《普賢行願品》一樣發清淨的願,希望生生世世都能值遇善知識、正法而趨入正道。
「獲得甚深正法利」的「利」指利益一切眾生,遇到甚深的正法之後要暫時地與究竟地去利益眾生。暫時的利益就是眾生在修行的道路上能夠遇到順緣、好好修行;最究竟的利益就是「滅除煩惱盡無餘」,令眾生沒有絲毫的煩惱,沒有煩惱餘留而獲得正等正覺之佛果位。
二、不忘覺心願
覺心就是菩提心,不忘菩提心的願分七:憶念宿命願;出家願;學諸行與淨戒願;依諸語說法願;勤修六度願;由前五因而不忘覺心願;遠離障礙願。
1.憶念宿命願
我為菩提修行時,一切趣中成宿命,
我為了利益一切眾生而必須成佛,成佛的無誤之因乃是發菩提心與行菩薩道,在此期間,無論轉生何趣,都能憶念過去而繼續發菩提心以及行菩薩道。
想要利益眾生就要成佛,要成佛必須依靠菩提心,若無菩提心就無法成佛,因為最主要的成佛之因就是菩提心,所以不忘覺心願中的第一個憶念宿命願,就是能憶起自己在過去世中曾發過的菩提心並繼續行菩薩道。如唐朝的玄奘大師在前往天竺取經的路上,遇見一位進入甚深禪定的法師,並相約待玄奘返回中土時協助宏揚佛法;十幾年後玄奘學成歸國,備受唐太宗尊崇並主持翻譯佛經的工作,先前禪定的高僧早已坐化,轉世為一將門之子,被玄奘一眼認出,要求他隨其出家,然而少年已忘記自己的宿世因緣,而以出家須攜一車的酒、一車的肉、一車的美女以刁難玄奘,未料玄奘竟然全數應允,於是當少年愁眉苦臉與車隊浩浩蕩蕩接近寺院的山門時,此時寺院的鐘聲清亮響起,少年突然憶起自己的宿世與承諾,於是請車隊返回,自己歡歡喜喜的隨同玄奘出家,此少年即是中國歷史上著名的窺基大師,亦為法相宗二祖。
神通有五種:神境通、天眼通、天耳通、宿命通、他心通。為什麼這裡只提宿命通?其實有很重要的意義,因為其他四種神通需要具備正知、正見才能真正利益眾生,而一般正見尚未穩固的人,若生起他心通等神通,往往會藉此吸引眾人,妄稱自己已達某某境界,而世間人就是喜歡攀緣這些外力而趨之若鶩,所以神通也可以害人誤入歧途。其實神通並沒有什麼了不起,連外道也可以修到飛簷走壁、穿牆入室等等,因此佛陀不特別強調以神通來度化眾生。在佛陀的傳記中以神通度眾的情況是非常少見的,佛陀完全是腳踏實地、真真切切地把自己所了悟的法傳授給眾生,使眾生自己親自去悟道、成佛的,佛說:「吾為汝說解脫之方便,當知解脫依賴於自己。」所以這裡不講其他的神通只說宿命通,是為了延續自己前世的修行。
「一切趣中成宿命」的「趣」是「道」的意思,所以一切趣即一切道――六道[1]。這一世生在人道,下一世可能投生在天道或惡趣,總之,無論生在哪一道,「成宿命」就是都能憶起自己的過去世,若能如此是最好的,往昔自己若曾發過菩提心,雖然也許不曉得來生將趨往何處,但是若能憶起自己曾發過菩提心,就可以接著繼續發心修行了。佛經裡有許多這樣的公案,如佛陀至某處度化某人,使這人憶起自己的宿世,然後開始懺悔、消業障等等,又重新返回修行的正途,所以憶念宿命是很重要的。我為了眾生而欲修行證得正等正覺菩提時,希望無論生在六道中的任何一道,皆能憶起自己的宿命,如此就不會忘失菩提心而繼續修行。
2.出家願
常得出家修淨戒
願我生生世世都能想起在家的過患與出家的功德,以此獲得遠離世俗、由家趨入非家、剃除鬚髮出家為僧之身。
此願如同不動比丘所發的願:「吾行菩薩道時,乃至未成佛間皆以比丘身來修行。」在未登初地之前,一般人若想好好修行還是出家比較好,可以在寺廟專心修道;若是在家就需要照顧父母妻兒,還要養家糊口,種種的過患多半會障礙菩提心的生起,修行沒那麼方便。因為獲得初地菩薩的果位之後,修行上已經沒有大的障礙了,因此無論是出家或在家,差別並不大。寂天菩薩在《入菩薩行論》中亦如此發願:「我未登地前,願蒙文殊恩,常憶己宿命,出家恆為僧。」即是此意。
洽美仁波切也在《極樂願文》:「乃至未獲菩提間,不轉女身轉貴族,生生世世具淨戒,頂禮善逝無量光。」乃至未成佛之間,凡是聽聞阿彌陀佛名號者,不僅不會投生為女身,還會生在貴族,生生世世都具足清淨的律儀。這裡講「不轉女身轉貴族」是指女眾不珍貴嗎?並不是這樣,雖然按照顯教的教法,女眾的修行障礙比男眾多,女眾出家後也會縮短教法住世的時間,這是指女眾本身就有一些障礙的緣故。但是依密法而言,男女不僅平等,更不能輕視或毀謗女眾,否則便違犯密乘十四根本墮罪之一。如度母發願生生世世以女眾身來度眾,西藏的空行母德千汪姆也是非常有成就的修行者,還有德雷莎修女等等,她們都是菩薩的化身,一百位男眾也不及一位如此傑出的女性。總之,出家修菩提心的障礙比較少,所以希望能常得出家修清淨戒,如佛所說偈:「若有男子女人,一日一夜出家,二百萬劫不墮惡道。」
出家的意思可以從二種角度來理解,第一種如前所述,在家修行與出家修行有程度難易的差別,所以連佛陀都放棄王位去出家。從前在佛陀的時代有一個小國的國王,他不相信佛法,並且不斷做殺業等種種的惡業,但是他的太子卻完全相信佛法並請求出家,國王因為他是獨子所以並未答應,因此太子很傷心,某天他在郊外散步時遇到一名乞丐,他告訴乞丐雖然他很富有,但是沒有自由所以不能出家,可是乞丐是自由的,為何不出家呢?乞丐說他也很想出家,但沒有缽等資具如何出家呢?於是太子提供乞丐出家所需的資具,並請求乞丐日後若修得任何功德,記得回來與他分享。乞丐答應之後,就跟隨一位阿羅漢出家,因為非常用功而證得緣覺佛果,可以像鳥一樣在天空自由飛翔,於是他飛到太子的面前,太子又高興又感嘆地說:「太富有的人沒辦法出家,太貧窮的人也沒辦法出家。」所以他以供養此乞丐的善業發願:「不生於富家,不轉貧窮家,為生中等家,恆常得出家。」後來釋迦牟尼佛身旁的舍利子即為他的轉世,可見修行的條件還是出家比在家好。《大智度論》亦云:「孔雀雖有色嚴身,不如鴻鶴能遠飛。在家雖有五欲樂,不如出家功德深」。
另一個故事發生在舍衛城,有一個婆羅門名叫德羅,婚後生了七個女兒,他的妻子非常霸道,像母老虎一樣常常欺負、虐待他;七個女兒出嫁之後,又偕同女婿回到娘家,也跟著一起辱罵父親。有一天他要耕田,因為很窮沒有牛,就向鄰居借了一頭牛,到了中午時分他放牛吃草,自己也去休息,結果一覺醒來牛不見了!他心想:「糟糕!我造了什麼業啊!如果回家,一定被妻子狠狠咒罵,女兒與女婿們也不會原諒我的。」他不敢回家,拿著柺杖去找牛,結果他看見一位僧人坐在樹下打坐,模樣十分安詳,其實那位僧人就是釋迦牟尼佛,他心想出家人沒有妻女、沒田需要犁、不用害怕丟掉牛,多麼快樂啊!佛陀有神通就開口對他說:「我沒有妻女,不怕丟掉牛,我沒有任何的煩惱。你想出家嗎?」婆羅門聽了非常高興地說:「家對我來說好像地獄一樣,根本就不想回家,如果您願意收我為徒,我一定會很用功。」佛陀知道他的根機已經成熟,就剃度他出家,最後得到阿羅漢果。
第二種解釋出家的意思不是指外相剃除鬚髮而出家,依據大乘的顯、密教法的涵義,即使是在家的身分,只要心不自私、不執著、具有清淨觀就可算是出家人了,否則雖然穿著莊嚴的僧衣,但內心充滿自私與執著,也不會有很大的利益。有些人說不想出家要以在家的身分學習,也是有可能成就的,因為眾生的根器不一,其中也有不可思議的人,所以這兩種解釋都要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