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4月22日 星期一

《普賢行願品淺釋——願海導航》 第十一講

3.學諸行與淨戒願
無垢無破無穿漏


    願我生生世世受持願菩提心、行菩提心,並跟隨三世諸佛的足跡去修學,總的來說即是修六度萬行,尤其是願修三律儀之行由於此三律儀無煩惱垢染且不貪圖自己的寂樂故為無垢恆時無破律儀故為無破遠離三輪執著故為無穿漏之律儀。


    廣說正行行願的一開始提到:「我隨一切如來學,修習普賢圓滿行。」按照藏文的內容是放在此處,然後才是「無垢無破無穿漏」,所以此科判「學諸行」就是「我隨一切如來學」,學習什麼呢?即「修習普賢圓滿行」。「諸行」就是普賢行,不只是普賢菩薩的行為,也包括一切佛菩薩的修行與行為。然後是「無垢無破無穿漏」,完全沒有煩惱的垢染,也沒有小乘求取自解脫的心態,此即是無垢;無破就是沒有破任何的菩薩律儀,恆時守護清淨的戒律;穿漏就是對三相(三輪)的執著,比如說執著布施者、布施的對境與布施的東西,無穿漏即是對此三相沒有執著。因此發此願時要想願自己生生世世從菩提心開始學習,諸佛菩薩如何修行,我亦如是修習。「普賢行」即菩薩的心與行為,不可勝數但可歸納為六度般若波羅蜜多或十度般若波羅蜜多,這些全部都修學圓滿,特別是持戒方面沒有垢染沒有破戒也沒有執著。


4.依諸語說法願
天龍夜叉鳩槃荼  乃至人與非人等
所有一切眾生語  悉以諸音而說法
    為了令所化的眾生成熟,願我通曉天、龍、夜叉、鳩槃荼、人、非人等一切眾生的言語,並以各種言語對各類眾生宣說殊勝的妙法。


    「天」就是天人,「龍」即龍族,「夜叉」是阿修羅也稱為鬼,「鳩槃荼」是梵音Kumbhanda,也是鬼類的一種。「乃至人與非人等」即除了人與非人,還有其他的一切眾生,如鳥類、螞蟻、蚊子、蟑螂等等。「所有一切眾生語」所有眾生的語言;「悉以諸音而說法」用各種的聲音來說法,對天人用天人的語言說法,對龍族用龍族的語言說法,對人類就用人類的語言說法,當然人類的語言又分很多種。總而言之,以各種的語言來說法不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完全都是為了眾生的利益。


如目前《普賢行願品》有藏、中、英三種譯本,相信將來還會出現其他語言的翻譯本因此能以各種語言來講解《普賢行願品》是非常殊勝的,即使不會,勸人念誦也相當好,因為這部經有太多重要的發願,無論是勸人念誦,或是為人解釋幾句,功德都不可思議。西藏有一位年約四十多歲的居士,我請她背誦《普賢行願品》,一個月過去了,連一句偈頌也記不起來,不是因為懶惰,而是她從來沒有讀過書,根本不識字,加上歲數也不小了,所以很難記住,只好退而求其次,請她念誦六字大明咒一億遍。反觀台灣這裡真是有福報,幾乎沒有一個人不會念《普賢行願品》,所以若不好好念誦實在對不起三寶,更對不起自己。持誦《普賢行願品》很重要,求長壽可念《普賢行願品》,求財富可念《普賢行願品》,希望心想事成也可念《普賢行願品》,想成佛更要念《普賢行願品》。   


世人因為愚癡的緣故,往往還沒去利益眾生反而先傷害眾生,社會上就時常有駭人聽聞的事情發生,像多年之前有一位女嬰活生生的被自己的親身父親在盛怒中丟入沸騰的鍋裡,很多人替這女嬰打抱不平,這讓我想起一則故事:西藏有一位修行非常好的上師,他的一些弟子看到獵人在打獵,很不高興,於是修誅法咒詛獵人,上師問弟子們在做什麼?他們就據實以告,上師聽了之後說:「我以為你們已經瞭解佛法了,但你們根本還不懂佛法。」為何上師這樣說呢因為被殺的動物固然可憐,但是殺牠們的獵人更可憐,因為殺了這麼多的動物,將來果報成熟,他要承受的痛苦比被殺的動物多更多,所以不應該只對被殺的動物生起悲心,也要以悲心看待獵人。同樣的道理,女嬰父母的處境其實是更可憐的。有些人為了追求美味,而把活蹦亂跳的魚或蝦丟到滾燙的鍋裡,毫不思索其實牠們也會感到痛苦、也不想失去自己的生命,雖然我們沒有佛陀那樣的神通,但是按照比量來推測,這些人將來要承受不可思議的果報。善財童子依止普賢菩薩等諸多的善知識,有些是出家人,有些是在家人,也有貪嗔很重的人,我們要有善財童子的學習精神,知道果報的恐怖之後決定不煮活物,若能完全斷除食肉的話當然更好,否則至少烹煮的是已經往生的動物。


還有一位以殺豬為業的男子與妻子吵架後,妻子一氣之下砍斷他的手腳,慘狀宛如生前被他所切割過的豬隻,這就是因果報應,無法思議。慈誠羅珠堪布寫了一本書,後面的迴向文是這樣寫的:「願我撰著此書的功德利益,生生世世都能謢持正法,即使自己轉世為動物,也要成為慈悲的動物。」所以發願很重要。如果你是素食者,要發願自己生生世世永遠都能吃素,不要變成吃肉的眾生。我曾在Discovery頻道看到鱷魚從水裡撲出咬死在河邊飲水的馬、鹿等等,不斷地殺生,這是很恐怖的惡業,所以即使自己變成動物,也希望能變成慈悲的動物,像有些很可愛的動物如熊貓團團和圓圓,牠們也吃素、靠竹子維生,而且模樣可愛讓人歡喜。


    總之,如果有語言的隔閡,想利益他人是難上加難,故此處發願通曉一切眾生的語言,對各類眾生宣說正法饒益有情。

5.勤修六度願
勤修清淨波羅蜜 


    願我具有秉性溫和的菩薩種姓,並精勤修學波羅蜜,若未瞭知六度萬行則令瞭知若已瞭知則不令損減且不斷增長。
    勤修六度願的主要源頭就是不忘覺心,即不忘菩提心。「波羅蜜」是梵文,意即「到達彼岸」,輪迴是此岸,究竟解脫就是彼岸。將布施、持戒等等稱為六度波羅蜜[1],就是布施要到達解脫的彼岸,其餘持戒、精進等也要到達彼岸,所以一般的布施能成為布施波羅蜜嗎?不一定,如本頌說「清淨波羅蜜」,即布施不僅僅是布施,要如大般若經所說的「三輪體空」的布施,就是明瞭布施者、布施的善業(財物等)、布施的對境都是空性,能做到如此才是到達彼岸,才可謂布施波羅蜜。此處「勤修清淨波羅蜜」,按照藏文前面還有「秉性溫和」一詞,就是個性溫和。有些人脾氣暴躁或容易激動,或時常與人針鋒相對,連話都不讓對方說完,經典中描述大乘菩薩種姓的諸多功德,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秉性溫和,具足慈悲心的人才有此功德,因此依據藏文,此段的內容是「願我秉性溫和、勤修清淨波羅蜜」。波羅蜜本身有很多種,一切大乘行者的發心與行為都是波羅蜜,但可歸納為六度或十度[2],每一度又分三種,略說如下: 


5-1布施波羅蜜分三:財施、法施、無畏施。


    財施:有普通布施、大布施、極大布施三種。「普通布施」如布施一些錢財或物資給乞丐與其他需要的人,從一塊錢到成千上萬都屬此範疇;「大布施」以過去印度而言,布施大象、妻子、丈夫、孩子等即是大布施;「極大布施」就是布施自己的身體、眼睛等等,如釋迦牟尼佛在過去世修道時,曾將眼睛挖出送人,並且在轉世為大願王子時,將自己的身體布施給餓的奄奄一息的母老虎;此外龍樹菩薩也曾將自己的頭顱布施給樂行王子,這些都是極大的布施,是菩薩偉大的行為。現在也有人登記死後器官捐贈,但根據月稱菩薩撰著的《入中論》以及其他的經典記載,在未證空性之前不允許布施自己的身體,因為有些凡夫眾生聽聞佛陀或高僧大德的崇高行誼後,立即產生很大的勇氣而簽名器捐、布施自己的身體,等真正受到痛苦而感到後悔時,功德就無法圓滿,而毀壞善業的四因之一就是後悔,所以未證空性之前不允許做極大布施,誠如寂天菩薩所云:「悲願未清淨,不應施此身,今生或他生,利大乃可捨。」有些人雖未證悟空性,但勇氣可嘉,故也不該阻止這樣的人行善,因為若以佛經所說未證空性不能布施身體而阻擋別人的善業,這樣的行為就成為四種黑法中的其中之一。


    法施:講經說法即為法布施。巴楚仁波切說過真正以法布施來利益眾生,其實是非常困難的,當自己完全了解法義而上法座講解時,若攙雜一絲求取名聞利養的私心則是不如法的。無等塔波仁波切說:「若不如法而行持,正法反成惡趣因。」佛法是讓眾生解脫的因,但若是未能如理如法地行持,亦可成為自己墮入地獄的因。一位貌似法布施的講經說法者,內心若為了名聞利養或其他貪嗔癡種種煩惱而說法,反而藉由講法累積不可思議的罪障所以嚴格來講,真正的法布施不容易做到反之,也可以很簡單做到,只要保持完全利他的心,將自己所瞭解的教法教授他人,這就是法布施。經典中有很多關於法布施的功德敘述:佛陀告訴阿難世界上有兩種人能造極大的善業――講經說法者與聽經聞法者;此外,將整個三千大千世界遍滿如意寶珠,千劫之中不斷地供養給所有阿羅漢,其功德也不及講解一句佛法的功德大。
    最簡單易行的法布施,就是當看到一條狗或任何的動物,可以為牠們念誦緣起咒:「  耶達瑪黑德抓巴瓦  黑敦德堪達塔嘎杜哈雅巴達  德堪匝友尼若達埃旺巴德瑪哈夏瑪納所哈。」以及此咒的意思:「諸法從緣起,如來說是因,彼法因緣盡,是大沙門說。」這偈頌包含戒、定、慧三學的全部內容。也可以持阿彌陀佛聖號、文殊菩薩心咒或觀音菩薩心咒等等,並為牠們作皈依。這樣的法布施功德不可思議,法王如意寶晉美彭措的傳記中就有一則關於黑羊的神奇故事:


法王不僅以正法醍醐饒益了無數的人類衆生,而且經常在身邊的小狗、豚鼠、鴿子、山兔耳畔宣說法要使牠們獲得解脫。有一隻黑色的羔羊降生後形影不離跟在法王的身邊,牠對主人俯首貼耳,十分溫順,晚上一直臥在枕邊過夜。暑往寒來,牠長成一隻大山羊,始終忠心耿耿,任勞任怨,無論法王到哪裡,牠都心甘情願運載物資。法王對牠也是十分慈愛憐憫,經常爲牠傳一些顯密法要,就是密法中最爲深奧的《四心滴》、《七寶藏》也爲牠完整地念了傳承。已跟隨他十六年之久的老山羊到了朽暮之際,就安祥地去逝了。牠離開人間後,法王多次念及,不知牠現在轉生到哪裡了。
    1989
年淩晨時分,法王起床靜坐,冥冥之中眼前突然出現五彩繽紛的光芒,光中一位頭挽髮髻、身著白衣、伶俐可愛的韶華童子輕捷地來到面前,恭敬禮拜,隨即口中誦道:「無畏講辯著之語自在,圓滿一切三學勝智慧,無邊利樂之源如意寶,無等具德師前吾頂禮。」念完三遍之後說:「您認識我嗎?我就是您以前的那隻黑山羊啊!因爲昔日您時常在我耳邊傳講顯密甚深法要,加上您大慈大悲的加持力,我死後就轉生到了香巴拉刹土,變成了十分聰明、通曉兩種語言的鸚鵡,並且能夠聽懂法王瑪嘎巴傳講的所有教言。在一個月之前,我已往生到了東方現喜刹土,在救畏菩薩座下,他就是米滂仁波切。我這次前來拜見您,願您長久住世,事業遍滿十方。」說罷化作一團光,消失了。
   
法王生起了極大的信心與歡喜心,唯恐日隔甚久會淡忘,於是立即執筆寫下頌文:
  
今聞東方現喜刹,無等大恩米滂尊,已成怙主救畏身,
無量淨眷菩薩中,開示深廣之教法。然吾沈於輪迴城,
業劣異生所化中,恒受病魔禍違緣,一心思維此理時,
心生悲喜交加情,內心深處常嚮往。唯有利衆弘佛法,
  
務必成辦利衆生,尊豈不知我無力?如今雪山此處境,
雖有衆多講修法,實則唯行世八法,修正法者如晨星,
一思此事發心疾。地上所住諸有情,難忍苦擔所按壓,
尚恒行於痛苦因,具悲怙主豈堪忍?與吾結緣諸有情,
  
祈求引導淨刹土,五濁極盛此顯現,願轉昔時圓滿劫,
今起生生世世中,父汝歡喜攝受吾,適合有情之意樂,
願設深法之喜宴!


    所以我們應傚仿法王殊勝的行徑,能講經的就講經,能勸誦念佛或《普賢行願品》等經論的就盡量勸誦,若這些都無法做到,看到小動物為牠們念誦佛號或咒語也是法布施,經云:如是一切布施中,法施最勝我宣說。
    無畏施:「畏」是恐懼、害怕之意,無畏施是讓眾生不會感到害怕的布施。如我們去菜市場看到一隻正要被宰殺的雞,趕緊把牠從刀口買下,因為雞也會害怕死亡,不願意自己的生命消失,所以買回來放生,讓牠不再恐懼。因此,放生就是無畏施,從能力大者可救回瀕臨死亡的人,直至能力小者挽回任何微小生物的生命,如落入杯中的蚊子、蒼蠅等等,這些都是無畏施。我們每天供水、供燈,有時會發現水裡有蛾或飛蟲等等,若能及時搶救牠們的生命要盡量去做,這也是無畏施。有人懷疑供水、供燈是否間接造成殺生的罪過?其實沒有罪過,因為根據佛經的講法,我們不是故意要害死牠們,牠們是無意中死去的;可是也有人說若沒有供水、供燈牠們也不會死,所以因果不虛,一定會有罪業。但是若按照這樣的說法,也可以說如果牠們沒有身體也就不會死了,可見這樣的邏輯是不合道理的。然而,若我們明明看到這些昆蟲還活著、不斷地掙扎,不可以認為自己是無意的、沒有罪過就不予理會,若是這樣,反而有罪過,犯下菩薩戒中的捨眾生罪。


    有些人認為自己哪有能力救人?其實是有的,就像現代的科技愈發達,生活就愈緊張、壓力就愈大,人們的抗壓力自然變差,因此罹患躁鬱症、憂鬱症的人越來越多,甚至遇到一點挫折就產生輕生的念頭,需要有人對他們伸出援手。所以有機會要盡量挪出時間陪伴這些心理受傷的人,用佛法開導他們,並讓他們知道因果的道理,要曉得結束自己的生命並不能得到真正的解脫,相反的,有更恐怖的果報等著他們,因為即使自殺也是造了殺生的業,一樣要承擔殺生的過患,經過一番的勸導,若對方打消自殺的念頭,這也是救人一命,就是無畏施。揚唐仁波切說他第一次來台灣的時候,從來沒聽過有人自殺,第二次來台灣聽到有一個人自殺,第三次來台灣聽到有幾個人自殺,後來聽到自殺的人數越來越多,這可能與生活型態有關,像西藏或是其他生活比較單純的地方,自殺的人很少,因為生活辛苦,成長的過程中學會看開,為什麼能看開?因為他們對生活的要求不多,豐衣足食就滿足了,其他時間都放在念佛修行上。曾經有報紙刊登德國財產排名第五的富豪雖然擁有鉅額的財富,但因為生意失利,必須賣掉一棟大樓償債,即使如此,他仍然還有許多的財富,但他受不了此一刺激,駕車撞火車自殺。這就是慾望太大的緣故,如佛經所說「愈富愈貪」,這是事實,有錢人對錢財容易愈看愈緊,反而沒有很多錢財的人比較大方。



[1] 六度波羅蜜:布施度、持戒度、忍辱度、精進度、禪定度、智慧度。
[2] 十度即六度加上方便、力、願、智。因為菩薩有十地,所對治的障蔽有慳貪、毀禁、嗔恚、懈怠、散亂、愚癡、耽滯、退屈、怯劣、昧事十種,所以有十波羅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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