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無上供養
我以廣大勝解心,深信一切三世佛,
悉以普賢行願力,普遍供養諸如來。
我以廣大的勝解心――即完全體解教法後所產生的信心,依此對三世一切諸佛生起全然殊勝、甚妙的信心,然後藉由普賢行願的力量,將對諸佛菩薩的信心力以及由普賢行願品與聞思修所生的功德利益等的無上供養,獻予遍滿十方一切的諸佛菩薩。
《大圓滿前行》提到令上師歡喜的供養有三種:一是財物的供養;二是侍奉的供養;三是修行的供養。其中第三種修行的供養是最為殊勝的,侍奉的供養是中等的,下等的是財物的供養。對高僧大德而言,用聞思修來回報他們的恩德是最殊勝、也是最好的供養。米滂仁波切在《中觀莊嚴論釋》云:「金糞等同聖者前,供四洲富有何用,受持彼心銘刻法,必定滿足其意願。」意卽對聖者高僧大德而言,黃金與糞土是平等的,無論供養一塊黃金或是一摶糞土,對他們而言完全一樣,所以我們只要持守高僧大德心中的殊勝教法,如理如法地修持,這樣才能滿足聖者們的意願。
藏文版此句為「這些無上廣大的供養,顯現於每位佛菩薩的面前,以對普賢行願品的信心力,普遍頂禮供養諸如來。」漢文版雖然沒有「無上」等字,但也有這樣的意思。什麼是無上的供養?《入菩薩行論》云:「猶如妙吉祥[1],昔日供諸佛,吾亦如是供,如來諸佛子。」具有神變及禪定功夫的菩薩,用自己的神變或是透過禪定的力量,變現許多供品來供養諸佛菩薩,也就是幻變出這世間所沒有、最殊勝的供養,譬如如意樹、如意牛、珍寶王等等。總之,無論用禪定的能力也好,或是神變的能力也罷,變出很多各種殊勝的供品來供養諸佛菩薩,就是無上的供養。
2-1發起無上正等覺之菩提心
佛教八萬四千法門的精華就是菩提心,菩提心對學佛而言十分重要,何以故?因為無論是修顯宗、密宗或是淨土宗、華嚴宗等等,假如沒有菩提心就沒辦法成佛,頂多達到小乘阿羅漢的果位。要真正成佛,就必須發菩提心,沒有菩提心不能成佛,這是一定的。這裡說發菩提心即是無上的供養,無論我們放生也好、念佛也好或是去寺廟裡拜佛,首先都要發菩提心。那麼我們該如何發菩提心呢?如《現觀莊嚴論》云:「發心為利他,願證大菩提。」也就是為利益眾生而志取圓滿菩提。
菩提心以心力分三:菩提心也分很多種,以心力來分有三種:國王般的發心、舟子般的發心、牧羊人般的發心。也許有人對菩提心的內容已經有一定的瞭解與熟悉,但如同龍樹菩薩寫給樂行王的一封信[3]中,以譬喻告訴樂行王:牆壁本身是白色的,加上陽光的照射使牆壁顯得更加明亮。這意思就是國王已經暸解一些佛法,龍樹菩薩不過是提醒他、讓他更加清楚而已,所以希望下面的解釋也有類似的功效:一、國王般的發心:如何能夠成為國王?首先要戰敗敵人方能登上王位,等自己一切都安頓好後,再來照顧民眾,處理百姓生活上的問題。故以心力方面而言,自己先成佛再讓眾生成佛稱為「國王般的發心」,也稱為廣大欲樂之發心,其心力為下等。二、舟子般的發心:舟子就是船夫或船長,譬如從台灣搭船前往某地,必須和船夫一起坐船過去,不可能船夫自己先抵達目的地,船上其他的人之後才到。同樣的,發願自己和所有眾生一起成佛稱為「舟子般的發心」,也稱殊勝智慧之發心,其心力為中等,彌勒菩薩的發心就是如此。三、牧羊人般的發心:看過牧羊人是如何牧養牛、羊等牲畜嗎?首先帶牠們去吃草,吃完草後觀察牠們有沒有喝水?有沒有吃飽?有沒有狼、豹等來傷害牠們?並時時刻刻跟在牠們後面。同樣的,發願先讓眾生成佛、自己最後成佛的就是「牧羊人般的發心」,也稱為無與倫比之發心,具有非凡巨大的心力乃為上等,如文殊菩薩的發心或如地藏王菩薩云:「地獄不空,誓不成佛。」
菩提心依地道分四:又若依地、道而言有四種分法:資糧道與加行道時的「勝解行發心」;一至七地菩薩的「清淨意樂發心」;八至十地菩薩的「異熟發心」;成佛時的「斷障發心」。
菩提心以體性分二:以體性來區分,有勝義菩提心與世俗菩提心二者。什麼是勝義菩提心?依於世俗菩提心,經過長久努力的修行,最後於見道中親見諸法真如實相――証悟遠離一切戲論、空性智慧之實義。世俗菩提心是為利益一切眾生故而願證菩提,並依儀軌得到世俗菩提心,如菩薩戒的發心儀軌:「祈請十方一切出有壞正等覺…,如昔諸善逝,先發菩提心…。」。
勝義菩提心必須透過修行、禪定的能力或是思維空性、中觀等,直接証悟空性、獲得初地菩薩的果位以後,此時的發心才是勝義菩提心。一般凡夫沒有辦法發起勝義菩提心,只能有類似的發心,比如三輪體空的布施,若沒辦法完全證悟三輪體空:「所謂布施者自己、布施的對境、所布施的善業等皆了悟為空性。」而是以中觀的推理邏輯去觀察、抉擇,只能概略性的瞭解空性,類似這樣的發心是有的,但真實的勝義菩提心是初地以上的菩薩才會生起。
一般凡夫可以做到的發心是什麼呢?就是世俗菩提心。世俗菩堤心又分願菩提心與行菩提心,《入菩薩行論》云:「略攝菩提心,當知有二種,願求菩提心,趣行菩提心。」寂天菩薩提到願菩提心與行菩提心的差別:「如人盡了知,欲行正行別,如是智者知:二心次第別。」也就是一個是欲做(欲行),一個是正在做(正行)。欲做就是想要做的,即願菩提心;正在做的,就是行菩提心。簡單而言,「願」就是發願,為了利益一切眾生而發願成佛就是願菩提心;因此緣故,親自實踐布施、持戒、忍辱、精進、禪定、智慧等菩薩道,做利益一切眾生的事就是行菩提心。
2-2執持如來教法
什麼是如來教法?如來是佛的別名,教法即法寶,經云:「無上救護即法寶。」法又分為教法與證法二種,如世親菩薩在《俱舍論》中說:「佛法分二種,教法及證法,持教者唯有,說法與修法。」無與倫比的佛陀宣說八萬四千法門被結集為十二部經,十二部經又被歸納為經、律、論三藏,故稱三藏為教法,以書籍的方式呈現;證法則是三藏教法的所詮,即戒、定、慧三學,為自相續所擁有的。總之,顯、密一切法均不出三藏、三學的範疇。何謂執持教法?若能每日持誦一部完整的經論就是執持教法,如巴楚仁波切說過:「若能通達四句偈頌經文的意義,即是受持教法。」所以能背誦三藏十二部經是最好的,但若僅記住教法中最短、也是最完整的《心經》,或甚至僅背誦經中的一偈,也是執持教法者。有人已發願終生每日持誦《普賢行願品》或《金剛經》等等,這些內容並不是很多,若能每日諷誦也是執持教法者。
其次是證法,即戒、定、慧三學。「戒」是什麼?自己在佛像或上師的面前發誓,從今天開始絕不殺生或是絕不偷盜等等,這就是戒,如受了「不殺生」戒即是持執證法者。持守清淨戒律非常重要,彌勒菩薩云:「以戒律無瑕,具足清淨戒,及無矜慢戒,圓滿律儀度。」龍樹菩薩說:「戒如動靜之大地,一切功德之根本。」無論是能走動的人類、鳥獸也好,或是不會移動的植物也罷,如果沒有大地,一切物種都沒辦法存在;同樣的,一切世間與出世間功德的基礎是戒,是所有功德的來源,如世間、出世間的長壽、富裕、智慧、慈悲心、菩提心等功德,必須依靠持守清淨戒來成就,故戒是功德之本。不要說其他的功德,我們下一世若還想做人,一定要持戒清淨,否則連做人的機會都沒有,想成為菩薩就更不可能,成佛根本不必談了。
「定」如果我們有禪定的功夫就可以入定,定也分很多種如修寂止與勝觀等,也可以修一些簡單的慈悲喜捨四無量心的定。「慧」就是智慧,即聞思修三種智慧。總之,心相續中生起戒定慧即是執持證法。此外巴楚仁波切也曾說過:「一剎那間對三寶生起信心即屬於證法。」如此簡而易行,更應好好把握。
2-3所聽聞法如實修行
所聽聞的教法要盡量去修,有三個條件一定要做到:第一、要聽清楚;第二、記在心裡,而非記在筆記本,因為需要時沒辦法立即使用,比如筆記本上寫很多俢忍辱的方法,既詳細又一目瞭然,但一下課遇到令我們生氣的對境,立刻忘記筆記本裡的內容,來不及翻閱筆記本,嗔心就生起了。如果我們心裡記得很清楚,無論遇到怎樣的人,因為已經記住修忍辱的方法,就可以阻擋怒氣的生起,不會輕易冒火,就像在滾水中倒入一杯冷水立刻降溫。當然做筆記是很好的習慣,因為我們還沒有不忘總持的能力,但這只是暫時性的做法,終究還是要記在心裡。當我們在聞思修時,最大的過失就是把智慧留在法本裡,如果能將這些教法都記在腦海,當辯經或自己實修時,因為經的內容都記住了,就能立刻想起,否則即使瞭解很多法本的內容,但需要用的時候,可能連一句話也講不出來。同樣的道理,所聽聞的法銘記於心,這樣遇到問題時便能實際運用,這是非常重要的,因此,第三個條件就是實踐所聽聞、牢記在心的法。
目前我們能做到的無上供養就是腳踏實地去聞、思、修。佛經說將整個三千大千世界佈滿上好的供品獻給諸佛菩薩,此功德大否?當然大!但是若與僅聽聞一句佛號的功德相比,還是聽聞佛號的功德大,如《寶鬘論》云:「聞可增智慧,若具有聞思,從中定生修,獲無上成就。」簡言之,此偈無上供養的要義,是以對諸佛的甚解信心以及完全相信普賢行願品所講述的無量功德,藉由這些力量來遍禮、供養一切諸佛菩薩。總之,無論是有上的供養或無上的供養,都是用來對治我們的吝嗇、貪愛煩惱。